春天之友是08年419巴黎共和国广场抗议媒体歪曲报道,支持北京奥运会,促进中法人民互相了解的大游行之后成立的一个中法青年社团,在一定程度上继承了419的精神,继续将促进中法人民之间的互相了解和呼唤新闻公正作为其主旨。
对于参与419与张明兴一起但当当这个活动的顾问,我是非常欣慰的。我们预定的目标,是这次活动的定位没有被简单化为民族主义情绪的宣泄,锻炼年轻人的参与意识和表达的勇气和欲望。想起当初法国一会电视台找一个学生参加辩论的时候,到会的从本科到博士各个阶段的人,没有一个人赶出场,心里是非常高兴的。现在只要有让中国学生参与的活动,我还没有听说会被拒绝的。
蔡应同上周四电话告诉我周五有活动,并且让我主持(因为据说我的法语比较好),我也不知所措。不过想想还是挺刺激的,所以就接受了。
讨论会的形式
讨论会的形式,基本上是我开场,因为对西藏的情况不是很了解,所以开场白我就以无知为出发点,听大家讲。结果大家发言都很积极,也涉及到了很多方面的问题,也有一些参加者提出了相当专业的见解。
- 吴敏同学介绍了协会和它的宗旨 (5分钟)
- 主要嘉宾发言(每人10分钟)。
- 轮流发言(每人3分钟)
- 到剩下大概还有5人没有发言的时候,考虑到时间问题,将轮流发言的时间缩短到1分钟,因此产生关于民主性的讨论。当然,当场拍板说,我们现在不轮流发言了,愿说就说显然不是民主的做法,所以我提出中和的解决办法:缩短时间。当然,如果把发言时间当成一种利益而不是负担(比如对于法国的政客来讲)的话,这种做法对后来的发言者是不公平的。
- 集中讨论:大约20分钟,承接最后一个问题讨论“积极歧视”的问题。讨论非常积极,但是很可惜没有能够共同探讨其他非常有意思的其他问题,不如民族问题,种族问题,经济发展不平等,城乡问题等等。
这个第一次很不完美,但是对以后有很大的启发性。所以我对讨论会组织者提出了如下会议议程的建议:
Il faut continuer à insister sur le fait que chacun doit parler (un peut de discrimination positive, mais pas tellement parce que la règle s'applique à chacun). Le programme approprié serai :
- Introduction par l'animateur (5 minutes)
- se présenter
- L'esprit du salon
- Contexte et questions centrales (à établir selon les propositions des intervenants)
- Règle de déroulement
- Présentation de l'association (5 minutes)
- Interventions des invités d'honneur (10-15 minutes selon proposition)
- Q/A pour les invités d'honneur (question ne dépassant pas 1 minutes)
- Opinion/analyse de chacun (C'est une partie essentielle et caractéristique de ce salon visant à encourager la diversité d'opinion et le courage intellectuel des étudiants chinois)
- Débats autour d'une ou deux questions qui ont le plus intéressé le public/les participants (question et réponse limitée à 3 minutes maximum chacune)
这样的话,一个23人参加,3名嘉宾加上5个观众提问的沙龙需要的时间是120分钟+讨论30分钟。
昨日讨论的内容
主要参加者
此次邀请的嘉宾是一位历史学家和三名在每次法国关于中国的辩论中非常积极的著名记者。可是他们翻译方面可能由于谦虚,发言仅限于官方立场,没有什么建设性的意见。
他们对法国媒体对新疆事件的报道都持批评态度。法国历史学家对于中国官方和民间部分人把此事的源头归结到流亡美国的疆独领袖的策划提出了批评。
但是中国记者基本没有质疑认该传言的正确性。有嘉宾将原因归结为藏独组织选择中国日渐发展,在世界舞台上扮演着越来越重要角色的时候对中国进行报复,并且抢占国际媒体的至高点,扩大影响力。
嘉宾也指出,法国媒体中关于“殖民”(colonisation),将秦朝时代新疆与中央的关系作为新疆应该独立的论据是不对的。同事也批评西方记者希望看到中国的“垮台”(la Chine tombée)。
也有嘉宾指出,关于法国媒体关于新疆时间的报道与西藏事件的报道使用的是同样的手法,数字上随意夸大,随意拼凑事实以及使用图像的时候张冠李戴。该嘉宾同事向参加讨论的人之所以会这样的原因。
中国学生
一位叫周超的中国学生,昨天写了一篇文章陈述他的观点,今天发给大家,并且陈述了他的观点。他从6.26韶山事件开始说起,认为新疆7.5事件是相关联的,并非境外势力暗中操作的结果,而首先是国内的经济社会和文化矛盾的长期积累集中体现,民族(种族)问题只是一个火上浇油。并且提出中国政府解决这个问题是需要全面考虑经济层面的分配不公问题,民族文化政策问题,社会分化问题和法治问题。
其他中国学生的观点也都各不相同,很有见地。但是由于时间关系我只挑一些让我印象深刻的东西来写成中文。
外国学生
到场的主要有三名外国学生,一个事巴黎政治大学政治科学专业博士生AJ,一个职业为法国新反资本主义党的党员的面包师还有一个法语教师。外国学生和业内人士的观点,可能由于职业差异的问题,相去很远。
AJ的分析引经据典,对于历史问题非常清晰,并且提出了在西方理论的框架中分析中国问题的局限性。新反资本主义党的党员除了批评西方媒体的不公之外,重点强调民族自决的原则,但是对于其理论与政策军缺乏说服力。
法语教师的观点基本接近中国记者和与会者,认为中国面临着西方不光是媒体而是各种势力的压力,指出西方组织集体干涉中国并非天方夜谭,而且反驳中国记者的一些提问,指出法国也同样出于各种国际势力的影响之下,并指出法国关于清真教外籍阿訇的辩论为证。
辩论:积极歧视与新疆民族政策
一名记者认为中国应该像法国学习他的积极歧视政策,引起主持人反对,认为积极歧视并不属于法国,并且是多数法国人反感的一个政策。
AJ对于中国学生和记者对于“积极歧视问题”的误解做了历史渊源方面的阐释,法语教师则从个人“特别感受”的角度说明积极歧视的弊端。主持人从社会分化和政府责任的方面解释了所谓积极歧视政策的局限并且举出了马来西亚汉民和印度人在社会公共权力中所受到的极端歧视和掌握经济霸权之间找到一个奇怪平衡点的事实努力让大家理解积极歧视的弊端。
法语教师从他作为法国人在中国收到中国人民特别优待(Gentillesse)让他自己感到很不好意思,来说明这种特别的尊敬所具有的排他性,让他觉得自己是“一类”而不舒服。但是这种观点显然是中国人不能理解的,我们巴不得得到“尊贵显赫”的特别待遇,怎么会感到不舒服呢?
主持人指出对于受到“积极歧视”的个体来讲,社会会将它做出一个定位,造成社会分化,同时也伪政府开拓了责任。比如民族教育政策中对少数民族学生的加分,由于教育和经济社会发展水平的原因,这本来是一个非常积极的政策,但是一方面让人产生少数民族=愚蠢的人的想法,另一方面政府可以不用太在意各地教育质量的不平衡发展,因为他可以说,你看我们已经“尽力”了,对他们很好了。
再比如所谓「两少一宽」,这是中共中央一九八四年第五号文件提出的:「对少数民族的犯罪分子要坚持『少捕少杀』,在处理上一般要从宽」。文件中指出,民族刑事立法应当将这一政策上升为法律,使之具体化、条文化;文件还说明,处理从宽包括刑事司法上的从宽和刑事立法上的从宽。这种在法律上网开一面的做法,显然损害了共和国法律的权威,导致的客观结果就是纵容了犯罪分子,损害了少数民族的形象。另一方面,政府可以开脱警察的治安失败,说你看,我们对他们已经很宽容了不是?他们还闹事?
积极歧视在中国目前各地发展不平衡的情况下是必须的,但是不应该成为国家政策的出发点和借口,而应该将为各民族和各地区公民创造平等的发展条件作为长期和首要的目的。
讨论之外的内容
讨论之后在解开自行车准备回家的时候,碰到两个朋友,曾从事新闻事业,目前均是留学生身份。其中一位还在讨论会上发了言。他们对于时事的见解比今天会议上所有人的观点都要透彻,当然包括他自己的发言。到底是语言的障碍还是因为面对的观众太复杂?看来发言是一回事,要让大家勇于表达自己的观点,其修远兮!同时对于国人不乏明人深感欣慰。可是为什么大家不都能之说呢?
以后?
这个创举是很有意义的,希望以后能继续。关于主持人,可以让更多的年轻人能够轮流主持。这个工作可以很好的锻炼思想开放和组织(尤其实卡时间,虽然我这次比较失败)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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